第二章:火帽枪(1 / 2)

1850美洲黄金大亨 鱼窝 11044 字 2022-04-28

除了淘金工具之外,梁耀最想要的还是一把用来防身用的火枪。

此时的加利福尼亚是美国最偏远的地方,甚至连美国的一个州都不是。

山高皇帝远,又是产金区,这样的地方自然没有秩序可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弱肉强食世界。

他现在身体瘦弱,连船上的几个地痞流氓都对付不了,更不用说产金区那些来自世界各地淘金者,能活着到这个地方的人基本都不是什么善茬。

一把火枪,最好是方便随身携带的短枪至少能带给他安全感。

只是以他现在的财力是完全负担不起一支火枪的价格,就拿即将退出英国现役的褐贝斯火枪来说,成本低廉的印度猴版的褐贝斯售价也要2英镑左右。而他现在连一英镑都没有......

“你好,梁。”

迎面而来的三副斯文在梁耀的肩膀上有如相识已久的老友一般,拍了拍梁耀的肩膀,斯文是丹麦人,人不如其名,虽然名叫斯文,但长的一点也不斯文,而是一副不修边幅的大老粗模样。

由于斯文比较随和健谈,不像船上其他高傲的英国船员,一副高人一等,看不起有色人种的姿态,斯文成为了梁耀在这段漫长地航程中最熟悉的船员。

当然,也是彼此之间的谈话解闷的工具。

不知何故,斯文和船上的普通水手船员相处的十分融洽,而船长和船副们似乎并不待见他们的这位同事。

斯文原来是丹麦亚洲公司维尔茨堡号商船上的大副,丹麦亚洲公司,也就是丹麦的东印度公司解散后,背负一身债务的斯文便来到了大英火轮公司供职以清偿债务。

难道这和斯文是丹麦人有关?抑或是斯文身背重债务怕斯文向他们借钱故而疏远斯文?

胡乱猜想间,梁耀的目光落在斯文腰间的两把长度一尺不到的火帽枪身上,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你对它感兴趣?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伯明翰兵工厂崭新出品的火帽枪!是我花了足足四十英镑在加尔各答从一个落魄贵族老爷手上买来的。

我们是朋友,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不介意吃点亏,十五英镑卖给你一把。”

斯文将一支火帽强从枪套里拿来出来,像一个热情的推销员一般向梁耀介绍他的枪,他看出了这个东方少年对他的配枪很感兴趣。

“是很新,新到上面的徽标和贵族徽章都磨花了,膛线都磨平了。”

梁耀不会相信生活窘迫到白兰地和朗姆酒都要兑水喝的斯文拿得出四十英镑巨款买枪。不过枪支上伯明翰兵工厂的徽标倒是真的。

斯文也太看得起他了,他要是有十五英镑,还至于不远万里到加利福尼亚去挖矿?直接回大清置宅买地纳小妾不香吗?

“十英镑!不能再低了!”

斯文咬牙说道,痛苦的表情像是有人从他身上割下来一块肉一般。

“实不相瞒,我现在身上连一英镑都没有。”梁耀如实相告。

“滚!”

斯文翻了个白眼,将枪收回枪套中,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我可以分享给你一个商机,一个价值成千上万英镑的商机来换取你的枪。”

梁耀淡淡地笑了笑,十英镑他没有,但斯文的枪,他想要。

在海上行走多年的斯文当然不相信梁耀这个毛头小子有什么价值成千上万英镑的商机,只当梁耀在吹牛,并没有放在心上。

“从波士顿买一个平底锅只需要七八美分,一把铲子只需要十几美分。

但在加利福尼亚的采金区,一个平底锅能轻轻松松地卖到六美元,一把铲子能轻轻松松地卖到三十美元。

当然,你要是喜欢黄金的话甚至可以直接兑换成等额的黄金。采金区最值钱的是黄金,最不值钱的也是黄金。”

梁耀有板有眼地说道。

斯文将信将疑,梁耀能把价格说的如此详细不像是在信口胡诌,只是其中的利润高到令人窒息,卖黑奴和猪仔都没这么赚钱。

“我的上帝!”

斯文对梁耀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但他也没轻易地相信梁耀的话,而是询问梁耀消息的来源,以确定消息是否可靠。

“我的亲戚告诉我的,他在加利福尼亚,正是他来信让我们去加利福尼亚的。”

这句话半真半假,同乡来信告知加利福尼亚有黄金是真,至于平底锅和铲子等物的价格则是他编的。

“全世界每年发现黄金的地方数不胜数,但又有多少是真的呢?只有你们这些走投无路的人才愿意变卖家产,换取一张船票前往你们口中那虚无缥缈的金山。”

加利福尼亚发现黄金的消息斯文也早有耳闻,但那也仅仅只是耳闻,除非亲眼所见,不然斯文绝不会相信这些不可靠的夸张传言。

梁耀耸了耸肩,感到有些失望,这个外表粗鲁的北欧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忽悠。

“不过以我们的交情,我愿意赌一把,如果你骗我的话,你的下场就和这只海鸟一样。”

梁耀挪步准备离开之际,斯文突然从枪套里将火枪掏出来,安上火帽,对着盘旋在头顶的海鸟扣动扳机。

随着惊雷般的枪声响起,一只海鸟坠入大海,熟悉地扑通声传入梁耀的耳中。

突如其来的枪声让让梁耀顿住了脚步,袍摆遮盖下的双腿似乎还在打战,脊背处传来丝丝凉意。

“它是你的了!我想巴拿马的平底锅、铲子和铁锹的价钱应该和波士顿差不多。”

斯文将那支枪管发烫的老旧火枪塞到梁耀手里。梁耀说的那些东西并不是什么值钱的贵重玩意儿,他愿意赌一赌,就算亏也亏不了不少。

几个好事的英国水手正围绕在舱门口看着甲板下面的清国人打架,不时爆发出戏谑地笑声,像是看一群猴子在打架一般。

梁耀提着火枪凶神恶煞地回到舱内,邓家的几个后生后身早已被打翻在地。

邓延的两腿和右手被三个青皮地痞死死抱住,在狭窄的船舱内施展不开。尚能活动的左手死死地抓住吴大器的辫子不放。

吴大器也不甘示弱,使出浑身的力气狠狠地一拳拳砸在邓延脸上。

吴大器打的正欢,长着青茬的脑门上突然挨了一闷棍,忍着疼转头正要发作,却见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他的脑袋......

“三哥儿......,不,三爷......梁少爷,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小的这就向几位爷赔罪。”

吴大器也顾不上邓延正拉着他的辫子,急忙跪地磕头求饶。

其余的同伙见状则是不知所措,任由鼻青脸肿的邓延挣脱开他们。

“一枪打死你算是便宜你了,你在香山做的那些勾当,哪个香山人不知晓?应该把你丢到海里去,让鱼一口口地啃食掉你身上的骨肉!”梁耀愤愤道。

邓延当过兵,使过鸟枪,也见识过洋枪的威力,担心梁耀情绪太激动走了火,毕竟这是在鬼佬的船上,他们行事还要看鬼佬的脸色。闹出人命的话就很难收场了。

“三哥儿,姑且让他赔个罪,饶他一回。”

虽然吃了打,但邓延依旧保持着冷静的头脑。

梁耀也正好就此借坡下驴,斯文那只老狐狸虽然把枪给了他,但却没给他火帽和子弹,他手里的家伙也就只能吓唬人用。

“二舅,错在他们,你们这顿打不能白挨,船上的鬼佬郎中要的诊金可不低。”

梁耀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船舱内回荡,凌厉的目光射向吕大器。

“诊金我们哥几个出,我们哥几个出,是我吕大器没管住自己手不是个东西。”

吕大器忙不迭多多少少地掏出两块鹰洋几粒碎银两,同时催促身边的同伙掏钱,同伙们在吕大器的催促下极不情愿地扣扣索索地凑了一些银两。